毅力、孤獨與現實主義的苦行僧:摩羯座

♑(摩羯座)

在古希臘神話中,摩羯座的起源與雙魚座是出自同一個典故。在眾神於祭典中遭遇提豐巨人(Typhos)奇襲時,邱比特與維納斯母子跳河變成兩隻魚逃走(雙魚座),而當時在場替眾神吹笛助興的牧神潘(Pan)也在驚慌下跳河欲逃,但情急之下的潘只有下半身變為魚尾巴,上半身還是維持原本山羊的姿態,而這半羊半魚的形象升上星空後,便是今日摩羯座及其星座符號(♑)的由來。而牧神潘身為眾神信差荷米斯之子,卻沒有遺傳到半點父親的特長,個性拘謹又害羞的他上半身長有山羊的犄角與耳朵,身軀雖是人形但卻長滿毛髮,下半身則是山羊的雙腿與雙蹄,這樣的外型與其他希臘神話中的半神或神祇之子相比,可以說是頗為醜陋的(大概除了米諾斯可以與之相比)。在神話中,潘也因為這樣的外形在求愛過程中受到眾多仙子的拒絕,然而這樣的他卻靠精湛、讓人出神陶醉的笛聲(技能)而獲得眾神的賞識與提拔。

從上述神話中潘恩的「山羊」形象、典故以及跳河時所變成的「半羊(現實主義)半魚(情感)」姿態,我們可以看出摩羯座立身於世的基本姿態:以「責任」為職志,並用「現實主義」來壓抑自身的「慾望與情感」,進而「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從而在現實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如同摩羯座的守護星-代表社會體制、成就、規範、法律與傳統的土星,以及位在天頂代表「職志和社會成就」的第十宮所彰顯的,摩羯特質強的人從很小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得到什麼也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以及「資源的有限性」的道理,在這樣的認知與環境中,養成了摩羯們「現實主義」的思維,並進而影響他們的氣質與外貌:少年老成的個性、甚少露出笑容的臉龐以及拘謹的行事風格。

在這思維下,個性老成的摩羯們深知社會現實和殘酷的一面,這種看待世界的方式,讓他們與其他「自由派、樂天派」的星座(如射手座、雙子座、獅子座等)相比,就顯得更為世故甚至可以說是「悲觀主義」。某方面來說,正因為摩羯們習慣將「人事物」打「低分」的習慣,從而讓他們甚少發生「因勝利而驕縱」、「樂及生悲」的狀況;畢竟,看在他人眼裡屬於「勝利或正面」的成果,對習慣打低分們的摩羯們來說,往往只達到他們「soso」或「及格」的程度。這樣的思維和形式風格看在某些星座眼裡,不啻是種「吃苦當吃補」的「自虐」展現,然而對於踏實踩在山脊上的摩羯們來說,卻是他們「習以為常」的感受。如果用現實世界裡的生物來代表摩羯座的話,那麼生活在北美洲高山上的大角羊(學名Ovis canadensis)可以說是最佳具體代表。在資源、食物貧瘠的高山上,面對寒冷的氣溫、顛簸的山路和掠食者的威脅,讓大角羊擁有羊科動物裡最具攻擊性和力量的角和強健體魄。事實上,這意象也彰顯了摩羯座是十二星座中除了天蠍座外,最有野心、企圖和堅忍意志力的星座。

此外,相較於其他兩位土象星座的成員,與被世俗化的感官慾望以及物質牽著牛鼻走的金牛座以及工匠性格且追求完美主義的處女相比,位在基本宮又是由土星所守護的魔羯更能彰顯「土元素」的「基礎」面-聳立雲霄、銳利如切割天空的「孤高山脈」以及沉重而堅硬的「岩石」。相較於金牛(土壤)和處女(細沙),魔羯(岩石)可以說是土象成員裡最「內縮」和「壓抑」的成員,這除了造就摩羯的「現實主義」外,更影響他們處理關係和情緒時的「悶騷與壓抑傾向」。

為何魔羯們會不自覺有「壓抑慾望和情緒」的「悶騷」傾向?除了受現實主義和個性老成所影響外,習慣或不自覺被他人或外在環境給要求「背負責任」也是理由之一(例如家庭、雙親、學業、成就所給予的責任(壓力)等等)。此外,向來「習慣依靠自己」而「甚少跟外面請求幫手」的「一人工作習性」,加上對「外在環境持不信任態度」的影響,更促使摩羯們在進入團體中顯得木訥、害羞甚至沉默。這種不善交際、言談和喜愛獨來獨往的個性是導致摩羯們在關係或情感上給人「悶騷」印象的最大理由。此外,身為土象星座的一員,加上受物質主義和現實主義所影響,許多摩羯不願意花時間和精力在「建立與構築新的關係」(在他們眼裡則是「沒有必要的交際應酬」),最主要便是在他們眼中,「情緒和關係」本身很難、甚至無法「被控制和管理」所致(畢竟會牽涉到他人)。更重要的是,對習於用「宛如岩石」般堅硬面孔來面對世界的魔羯來說,一旦袒露情緒化的一面,便是揭露其「脆弱」和「自卑」的一面。

事實上,「自卑情節」可以說是魔羯座會如此「悶騷」和「壓抑」的核心所在,也是他們畢其一生所要面對的核心課題。

受土星所影響,魔羯們看待世界的眼光是頗為「嚴厲」和「充滿束縛感」,這樣的目光一旦停在映照在鏡中的自己身上,也會用同樣甚至更為嚴苛的標準來看待。這種「嚴以律己」的風格,讓許多摩羯還未受到外在社會的洗禮,就已經在內心播下名為「自卑」的種子,特別是當他們遇到挫折或失敗所澆灌時,纏繞在內心的自卑會宛如樹根般盤根錯節的緊緊糾纏住心臟,縱使面對「成功」和「勝利」的剪刀也很難盡除。某方面來說,摩羯座之所以會如此冀求「在社會上占有一席之地」或「追求社會成就」,就是受到心中名為自卑的鞭笞警惕所致。

此外,這種思維模式也讓摩羯們向來習慣看到人事物「受限、缺陷」的一面,而非「自由、希望」的那一面。這種看待事物的角度,雖然讓摩羯免除「理想主義會遭遇到的挫敗」、「得到貨真價實的成果(而非澎風)」、宛如伊索寓言裡「螞蟻與蚱蜢」中螞蟻的未雨綢繆及勤勉努力的性格,但也讓他們甚少從「束縛」中看到「其他的可能性」或「新的展望」,從而落得「守舊」、「悲觀」和「欠缺革新」能力的指責。說來有趣,位在凜冬季節(冬至)的摩羯雖然與初春(春至)的牡羊同樣都以「羊」作為其意象,但其背後的所象徵的概念和精神卻是南遠北轍。相較於代表萬物甦醒、生機萌發的「春季牡羊」,位在寂寥冷澈、萬物蕭條的「冬季魔羯」代表的是一年四季的循環中,對萬物最嚴厲的考驗,矗立在白雪與寒風中形單影隻的樹幹宛如枯骨般硬質的「山羊角」,反之,位在春季初始的「牡羊角」則代表著綠葉迸發、花朵齊放的意象。某方面來看,這種凜冬中困苦求生的意志不但奠定了摩羯毅力不拔的精神,也讓他們習慣用付出、成果和責任來堆疊自己所身處的世界。這種特質讓他們一方面厭惡華而不實、「排場表面」的人、事、物與關係外,也讓他們甚少或不輕易給予他人掌聲和讚美。

然而,這種冷風般嚴峻的特質也讓摩羯們在團體、關係或他人眼中有著「很難親近」和「嚴肅」的特質。此外,如岩石般「硬頸」的個性和行事風格,除了會讓人有「不近人情」的感覺外,嚴重的話還會「冷酷」甚至到「殘忍」的地步。這種近乎「無情」的展現除了是前文所述的「壓抑」和「現實主義」原則所致外,更重要的是摩羯的行事風格和「標準」很難被「改變」或「說動」所影響。這種「悲觀主義」、「受限思維」除了會束縛摩羯們的視野外,也容易讓他們在立足於社會時,產生一種「孤高而不勝寒」的孤獨感。

對少年老成的摩羯來說,除了要練習卸下肩上「不必要的負擔與責任」外,也要多開放胸襟用「正面」的眼光來看待「社會現實」。誠如「恐懼時才能勇敢」這句話所昭示的,理解到抒發、表達自身的情緒與慾望並非是「弱者」和「自我價值低下」的展現後,才能夠坦然的接受並轉化心中名為「自卑」的種子成「希望」的大樹,並在冬去春來更迭後再次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