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之慾、物質主義與牛脾氣:金牛座

♉(金牛座)

在古希臘神話裡,金牛座是宙斯為了誘拐腓尼基國王的女兒-歐羅芭公主-而幻化而成的白色公牛。而一人一神所踏上的土地,便是今日歸屬於歐洲的範圍,而當今歐洲(Europe)一詞便是從歐羅芭(Europa)這名字而來。從這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位屬第二宮又是金星所守護的金牛從「出生」便與「慾望」結下不解之緣。簡單來說,屬於土象星座又是固定宮的金牛座,彰顯了土這元素最根本的面相-「物質主義」。某方面來看,四肢穩穩踏在土壤上,神態優閒並低頭專心啃嚙腳下青草的牛兒,具體展現出金牛座立足於世界的根本姿態。

為何會說金牛座的關鍵字是「慾望」呢?理由就出在於第二宮的主題和守護星金星身上。如果說第一宮(牡羊座)的主題是「我是」的話,那麼金牛座所在的第二宮便是「我要」,這種因生理需求的驅力而「追逐慾望」的具體實踐者,便是嬰兒和還未社會化的孩童。想必許多讀者都有在大賣場等公共場所看過小孩因「慾望無法被滿足」而大聲哭泣喧鬧的例子,這樣的敘事場景便是歸第二宮-我要-所掌管。然而金牛座與同屬對宮而擁有共同課題的天蠍座不同,相較於天蠍座隱晦、不可見人的慾望形式,金牛座的「慾望」是非常「世俗化」的,舉凡五官-眼、耳、口、鼻、身-可以感受、滿足的慾望形式都歸屬在第二宮的範疇裡,因此具體來說,人們常說的口腹之慾、性慾、感官之慾等「食色性也」的慾望,都跟第二宮有關係。

然而,問題來了,慾望之所以會成為金牛座的「關鍵字」,就在於牛兒最清楚並理解「慾望無法被滿足的痛苦」,加上金星「享樂主義」所影響,更讓金牛特質強的人對慾望的滿足有著「強烈的執著」。那麼,反過來說要滿足慾望的「具體物」是什麼呢?總歸二個字就是「物質」,而在當今資本主義橫行下,最具體彰顯「物質主義」的事物便是「金錢」。事實上,許多牛兒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底其實都抱持著「錢並非萬能,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信念而活在這世界上,事實上這種試圖在物質世界中追求「具體成果」的傾向,是所有土象星座的根本宿命(包含處女跟魔羯),而牛兒安全感的來源也便出自於此。這也是許多金牛座特質強的人,會習慣性的在物質領域多做些「保障措施」的緣故(例如食物習慣多買一些儲藏、不捨得丟掉還堪用的物品等等)。某方面來說,這種秉持物質主義的根本思維,甚至會讓某些牛兒將其他面向的事物予以物質化(例如關係、情感、興趣、目標、理想),進而用磅秤來衡量該「對象」所具有的「資源」及「代價」,或是用「物質」來表達他們對人、事、物的重視或喜愛。這類「具現化、物質化」的習慣是牛兒們處理事務時的一貫基調和風格。

這種對「資源」或「金錢」汲汲營營的態度,讓牛兒比起其他星座對於金錢或資源有著更敏銳的洞察力和運作手腕,然而與同屬土象星座的魔羯座及處女座不同,受土星所守護的摩羯所冀求的是在「社會上占有一席之地」,而「金錢」對摩羯來說只是通往此目標的「其中一條可行途徑」;而對擅於規劃和進行計畫的處女座來說,「金錢和資源」是完成他們「理想中成品或目標」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建材」,相較於這兩位土象星座的親屬,金牛座追逐金錢或資源的動機就更為純粹,總歸一句話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因此,一般大眾對金牛的刻板印象:善於理財、愛錢等特質常常伴隨「懂得儲蓄」、「節省」等特質而生,殊不知對個性慵懶的牛兒來說,這些努力賺來、儲存起來的錢,到頭來最終目的還是要「花掉」以滿足牛兒的「慾望」。

簡單來說,這種對「物質」的追求以及「慾望」的滿足,便是牛兒們安全感的來源。反過來說,這也是造成金牛座的「佔有慾」會在十二星座中名列前茅的根本原因。然而要在此特別強調的是,許多人常把金牛座的「佔有慾」和天蠍座的「控制慾」、獅子座的「自我中心」、巨蟹座的「忌妒心(或吃醋)」混為一談,或是將之等同看待。然而牛兒的「佔有慾」還是與後面三者有所不同,就具體的意象來形容,那就是兄弟姊妹為玩具爭吵時所喊出的這句話:「這玩具是媽媽買給我的!」,也就是「所有權」的爭執。這種將物品、金錢甚至關係、情感和人「物質化」傾向,是奠定金牛座「佔有慾」如此強烈的主要因素。誠如前文所述,對牛兒來說安全感的來源便是「慾望」的滿足,而「慾望」的滿足必須藉由符合該慾望要的「物」是否能被牛兒「擁有」來判定,也因此,已被牛兒給掌握並符合其自身慾望的「物」(包含人或關係),便會被他們給列在「所有權名單」上,在這脈絡下,一但該「物」超出牛兒的掌控或安全感界線時,名為「佔有慾」的安全機制便會啟動,從而試圖緊抓並聲稱該物自己的「所有權」。

然而有趣的是,如此「慾望」導向的牛兒卻甚少在「公共檯面上赤裸裸的展現自身慾望」,相較於一頭熱衝進去的牡羊、喜愛發炫耀文的獅子、嘴上說得天花亂墜的雙子座,金牛座完全是「惦惦吃三碗公」的類型。牛兒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背景姿態」並非像天蠍座是為了安全感故作神祕讓別人猜不出他們真正意圖,而是出在於他們的守護星金星影響所致。與掌管戰爭、鬥爭和爭執的火星不同,金星掌管的則是和諧、貿易和和平主義,這種特徵也讓旗下的兩個星座-金牛與天秤-有著討厭與他人起「硬碰硬衝突」的特性。受金星的影響,許多牛兒在他人眼裡都有「好脾氣」的既定印象,然而殊不知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脾氣」或是「好好先生」,而是他們「太懶」所致。與天秤座試圖在兩個極端或衝突中尋求一個平衡或客觀點不同,金牛座單純是「懶得花精力跟時間去跟人吵架」,也因此,若非是採到牛兒的底線或所有權之爭,一般的小爭執或衝突他們大多會摸摸鼻子自行退讓。這種「怕麻煩與衝突」的性格,也讓牛兒深知「慾望」的滿足多少會牽扯到他人的利益或觀感,而衝突也會在所難免,因此,深知此道理的牛兒自然就傾向「惦惦吃三碗公」而選擇不張揚的「背景」做法。

然而誠如「地牛翻身」這句話所形容的,甚少「翻身」(生氣)的牛兒一旦動起真格,往往是將「積蓄已久的怒氣」給「火山爆發」,甚至用天崩地裂來形容也不為過,特別是當對方已經「踏過紅線」干涉到「牛兒的所有權」的時候更是如此。這種牛脾氣性格讓牛兒一旦生起氣來往往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平復,而且在他們生氣期間往往會擺著一張臭臉和愛理不理的態度,嚴重的話,更會「頑固化自己的憤怒」,讓雙方的癥結和問題硬是卡在兩人中間,而不願去處理(縱使對方拿出誠意也一樣)。某方面來說,牛兒的「頑固」個性可以說是他們在處理關係時必須面對的重複課題。

伴隨頑固而生的是牛兒特產的「慢步調」個性,這種「慢郎中」且按照自己步調慢慢來的行事風格,看在幾個急驚風的星座眼裡(如牡羊座、射手座等),白眼根本要翻到頂上了。簡單來說,受金星所影響的牛兒除非受「慾望」驅使,否則將會按照他們自己的步調「慢慢來」。對牛兒來說,生命和生活應該要用「悠閒的步調」來「享受」,這時如果有人強迫他以「急行軍」的方式來趕行程或進度,不用多久牛脾氣就會爆發。

此外,誠如俗諺所云,如果牛兒是「擇善固執」那就沒什麼問題,而且反而是個優點,但問題出在於牛兒總會在「不該固執」的地方「堅守自己的步調」,縱使別人已經將「眼睜睜的事實或改良版的績效」擺在他們眼前,頑固不化的牛兒還是會堅持他們「土法煉鋼」的方式來繼續他們的生活。這種討厭「改變」的個性是金牛座最讓人詬病的缺點,也是他們身為土象星座又是固定宮的宿命。某方面來說,一旦吃了秤砣鐵了心的牛兒決定要「不動分毫」,那麼縱使你用力拉他鼻環或是威脅利誘都很難見效(利誘可能還有點希望),這種厭惡改變的個性,除了是他們懶惰的個性所致外,更大原因還是出在於牛兒已經將「習慣性」列為他們立身於世界的根本姿態所致。

對牛兒來說,他們所要學習的課題便是「試著讓自己離開熟悉的環境」並「學習接觸新的人、事、物」以便保持一個「彈性」的態度來面對世界。此外,佛家所說的「無欲則剛」無異是對「總是被慾望給牽著牛鼻子走」的金牛座是一記「當頭棒喝」。總歸來說,向來將重心放在低頭啃嚙青草(慾望)並不斷反芻咀嚼(頑固)的牛兒,要學會抬起頭看看頂上無邊無際的蒼穹,才能理解到腳邊碧綠的青草只是這片廣袤天地的一小部分罷了。